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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守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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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守秘密

徐景蒼依舊讓人擡著進了將軍府,葉青安半倚在床上看他被人抱來抱去,最終擱在自己床邊,他剛笑了兩聲,卻牽動了傷口又齜牙咧嘴起來。

“活該,叫你取笑我。”徐景蒼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,只剩他們兩個。

“傷得這麽重就該好好養著,我沒事不用專門來看我。”

“哪有你傷的重,我這都是皮外傷,你那兩箭可都是沖著胸口去的,現在感覺如何了?”

“沒事,太醫都說了靜養便是。”

“真的什麽事都沒有?”

“聽你的語氣像是盼著我有事,你想我怎麽樣?”

離城來了一位神醫,解霜花了重金才求得這麽一顆藥,而葉青安的救命恩人仿佛很輕易就解了毒,若不是他真的命這麽好,也許他或者葉將軍手裏本來就是有解藥的,那事情可覆雜多了。

葉青安看著徐景蒼,“你想什麽呢半天都不說話。”

徐景蒼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遞給葉青安,“紫珠葉。”

葉青安一聽來了精神,急忙接過來聞了聞,“似乎也沒什麽特別,你派人去玉靈谷了?”

“徐來硬著頭皮去的,都是為了找你的救命恩人。”徐景蒼突然直勾勾地盯著葉青安,令葉青安莫名其妙渾身不自在。

“好好說話,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?”

“我猜救你的肯定是個男人,不然以你葉公子的姿色哪有姑娘能不動心?”

“你若不是王爺,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。”

“聽你中氣十足看來是真的沒事了,你的恩人還真是不簡單,我一定得幫你找到這個人,話說回來,你真的一直昏迷不醒?你再想想有沒有聽到看到什麽。”

葉青安搖搖頭,“我醒來就回到將軍府了,我若是有線索尋找救命恩人怎麽會不告訴你們,我也想當面感謝他。”

“我讓徐來去洢水河兩岸查了,凡是祖上三代有行醫的都要查問,我還在玉靈谷口安排了人日夜監視,”徐景蒼的目光落在葉青安手中的瓷瓶上,“我想他總歸要去采紫珠葉,守他三五個月總能等到。”

輕輕的叩門聲傳來,沒等兩人說話門便被推開,葉青鳶低著頭走了進來。

“見過王爺,”葉青鳶淺淺行個禮,“王爺的傷勢如何了?”

葉青安嘴角上揚,徐景蒼瞪他一眼,“好多了,勞煩葉小姐關心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葉青鳶臉頰緋紅。

“你這人未免太見外了,叫什麽葉小姐,叫鳶兒就好了,你手裏拿的什麽?”

葉青鳶伸出手是兩個福袋,她把其中一個遞給葉青安,“這是我給三哥求的平安符。”

“那另一個呢?”葉青安已經猜到了故意打趣道。

葉青鳶轉身對著徐景蒼,“王爺,這是我給你求的,還望王爺不要嫌棄。”

“你快收下,以後可不許你虧待鳶兒。”葉青安催促徐景蒼收下。

葉青鳶的臉愈發紅了,將福袋塞給徐景蒼就跑了出去,徐景蒼仿佛拿著個燙手山芋不知該如何處置。

“看在我拼命救你的份上,你就別拒人千裏了,鳶兒是真心喜歡你,這世上一份真心何其珍貴。”

“我是怕負了這份真心,到那時你非跟我拼命不行。”徐景蒼把福袋擱在床上,並不打算收下。

“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擔心解霜,我知道她在你身邊多年對你也是一心一意,鳶兒會接納她好好待她,鳶兒絕不會是拈酸吃醋的妒婦,你大可放心。”

“所以你非要我做你妹夫?誓不罷休?”徐景蒼十分無奈。

“我相信你,我只相信你。”

徐景蒼嘆口氣,“好了好了,誰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會稟告皇兄的。”

葉青安激動地想跳起來,動作太大猛地扯到傷口,正在恢覆的傷口又滲出絲絲血跡。

“你能不能小心點,這紫珠葉還真派上用場了。”

隔了兩日陸練又去了煙花巷,那晚他從錦繡坊的姑娘嘴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,說流鶯居裏有個姑娘家裏曾是行醫的,這姑娘也略通些醫術。

陸練剛走進流鶯居,柳姑便迎了上來,“大爺您又來了,今兒趕巧了,我這兒剛來一個姑娘,水靈白嫩剛滿十六…”

“你還記得我。”

“來過我這兒的人我都記得,若是忘了豈不是顯得怠慢?”柳姑拉著陸練的手坐下,招呼人端茶倒水。

“原來如此,那這個人你記得嗎?”陸練掏出一副畫像,展開給柳姑看。

柳姑湊過去一眼就認出是他們救的那個葉青安公子,她心裏波濤洶湧咚咚直跳,面兒上還是笑嘻嘻的,“這位公子長得可真俊,是大爺的兄弟?不過倒是沒來過。”

“那便算了,我聽說你們這兒有個叫若離的姑娘,我想見見。”

“大爺想必是聽錯了吧,若離雖在咱們這兒,但她只是幫著姑娘們梳頭從不接客,不如我叫幾個姑娘過來給大爺挑一挑?”

“不接客也無妨,陪我飲酒說話也行。”

“大爺,我這兒好看的姑娘多的是,您挑一個合眼緣的,若離她真的不接客。”

“若我非要見呢?”陸練臉色一沈。

柳姑最擅長察言觀色,陸練第一次來她就看出此人不是普通人,他淩厲的目光結實的腳步,還有方才摸到他手掌虎口的老繭,必是常年舞刀弄槍之人,也是她惹不起的人。

“您要見我自然不敢阻攔,只是若離這兩日病了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,我是怕掃了您的興。”

“你只說能不能見?”陸練在桌上重重一拍。

“能,當然能,我這就帶您過去,”柳姑笑著帶陸練朝後院走去,見陸練面有疑惑趕忙解釋道,“若離住在後院,她從來不接客。”

陸練有些厭惡她說的話,反覆強調不接客,把自己當什麽人了,轉念一想都來這種地方了,也怪不著別人。

柳姑一邊推門一邊說,“您瞧,若離在床上躺著呢連地都下不了,我真沒騙您。”

陸練走近看到床榻上趴著一個姑娘,她把頭轉了過來,臉色有些蒼白,許是真的病了臉上並不像其他姑娘那樣濃妝艷抹,一雙眼睛生的甚是好看,卻也不流轉多情,後脖頸的衣領處隱約透著幾道劃痕。

柳姑快步走到床邊,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拽了拽若離的衣服遮住了傷痕,“你陪這位大爺好好說說話給大爺解解悶兒,大爺可是專程來找你的,別叫大爺掃興。”

若離點點頭,由柳姑攙扶著坐了起來,陸練看她的樣子不是裝的,只是不知道是生病還是受傷。

“大爺您先坐,我叫人送些酒菜進來。”柳姑萬年不變地笑著,出門前又看了若離一眼。

若離正要掙紮著起身,陸練擡手阻止道,“姑娘既然病了就不用挪動了,我不過與你說幾句話。”

“謝大爺體恤。”

陸練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,“不知姑娘生的什麽病,總聽聞醫家說醫者不自醫,姑娘就算不給自己看病,也該找個大夫過來瞧瞧。”

從柳姑的眼神裏若離已經看出陸練來者不善,現在她也猜到陸練的目的,小孟救人的時候一定被看見了,順藤摸瓜自然就找到了她。

“女子的小毛病,不必診治,過幾日便好。”

“那若是碰到大毛病,比如刀傷箭傷,姑娘總會出手醫治吧?”

“救人一命功德無量,若真是遇到了自然會救。”

這時房門被敲響,柳姑又笑著走了進來,她懷裏抱著一壇酒,身後跟了兩個人端著菜,“讓大爺久等了,若離沒惹大爺不高興吧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柳姑不好久留又退了出去。

陸練打開酒壇聞了聞,酒倒是好酒,他捧起壇子灌了幾口,壓下心口的一陣惡心,他實在不願接觸這些煙花女子,可他總要弄清楚真相。

若離見他朝自己走來把頭扭到一邊,“大爺若是來尋開心,我讓柳姑另外安排別的姐妹。”

“我只是想離姑娘近些說話。”陸練說罷便坐到了她的身邊,手順勢放在她的腰上稍稍用力。

若離臉上盡量保持平靜,可身體的反應是真實的,她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,“大爺請自重。”

“碰疼你了?我仿佛沒怎麽用力。”

“沒有。”若離感覺到陸練越來越用力,她咬著牙嘴唇微微抖動。

陸練松了手,側頭一看手上已經染了血,“姑娘實非常人。”

“大爺說笑了。”

“我不喜歡說笑。”陸練突然發了狠,用力一扯若離的衣服,她大半個後背露了出來,他被驚得目瞪口呆,只見若離後背密密麻麻的鞭痕,皮肉都翻了出來。

“嚇著大爺了,昨日我失手打碎了客人的玉佩,這是流鶯居的規矩。”

陸練冷靜了片刻,細細看起了這些傷勢,接著他閉上眼用手指撫摸,除了鞭痕他還能摸到一種傷口,就是他方才在她後頸處看到的劃痕,這些劃痕雖不深卻很多,看起來鞭傷像是為了掩蓋這些劃痕。

“這麽重的懲罰不像是打碎玉佩這麽簡單,只怕你還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,” 陸練站了起來,負手站在若離身前,“救了不該救的人。”

若離披好衣服勉強站起身,“人是我救的,與旁人無幹,壞了大爺的好事是我的錯。”

陸練一時沒反應過來,“壞了我的好事?”

若離沒有回答,兩人四目相對半晌陸練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“你一早就知道葉公子的身份,擔心救了他會給自己惹來麻煩,所以悄悄把人送了回去,你以為我是行兇之人特意來報覆你的?”

“現在看來應該不是。”

“葉公子來過這裏,你們認識?”

“不認識,只是他身上的天蠶絹過於貴重,我不奢望救人能有什麽好處,也不想給流鶯居惹禍。”

陸練看了她許久,她的話雖然沒說完,但陸練已經猜到了她想說什麽,她眼睛裏的渴望是想請陸練保守這個秘密,她不想知道陸練是什麽人,也希望陸練忘記她這個人。

“那你身上的傷?”

“與救人之事無關,這裏哪個姑娘沒有挨過打。”

陸練的惻隱之心動了一下,“你是因為不願意接客才挨的打?”

若離沒有解釋,在陸練看來這便是默認了。

“你能挨得過一次兩次,只怕總有低頭的一天,我可以替你贖身讓你離開這虎狼窩。”

“離開這裏我也無處可去。”

幫人不是簡單的魯莽行事,讓她離開流鶯居至少也得有棲身之地才是,陸練沈思著突然看到自己的手,想到方才不管不顧地去撫摸她的背,一時不好意思起來落荒而逃,出門前留下一句,“姑娘若是不想旁人知道,紫珠葉就不要再用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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